【山花/无差】他来的那一晚

伪现实向,花老师助理第一人称,宇宙级ooc
好不容易断断续续地快肝完了,正好山生日凑合多写点发了,搞得很烂
充斥戏剧虚构,没有真的,有很多不合逻辑,有doi暗示但上下自由心证
手机发表,排班高度感人,全文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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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天色隐约低沉,秋日天黑得早,不过六点就要亮灯了。白敬亭离灯远远地站着,上海郊区的马路宽又空,他在黑暗的一侧,借天还剩的微光与路灯看地面,伸长了腿踏格子。他直直地迈,踩进砖瓦里,恰好能脚尖对脚背缓慢地走。
    
  这是他和魏大勋分手的第一个月,原因很平凡,这一行往往如此,长久的并不多。更别提他们恋情敏感,如若是一男一女,公开了后顾虑多,要拖得长也轻而易举。都是成年人了,分分合合不足为奇,何况还有这么多干扰因素。
     
  他停了步子,回头看向我。
    
  “你看见我了。”他说话一向很直接,温柔地拐弯抹角是魏大勋的特性,我想这是他们众多契合中的一个,他们有很多像这般的契合。
      
  我默默地点头。他像是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又转身踩砖块去了,一点一点地向前挪,一晃眼也走了一段路程。这像是某种示弱的表现,但我知道他没有办法了。白敬亭就是再直白的性子,也不可能张口要求不算相熟的人不说出亲眼得见的秘密。
    
  我目送着他消失在拐角,我不熟悉这条街,不知道墙的那边还铺不铺大小恰好适合他的鞋的砖,于是也不好妄加揣测他转弯时别扭的动作。时间不是很紧,我对模糊的视线尽头发了不知多久的呆,再被闹铃惊醒时,天已完全黑下来了。
   
   
   
01.
   
   
    
  我第一次见到白敬亭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我从魏大勋尚在JYP的时候就跟着他,那时我刚刚大学毕业,边考证边干小活,稀里糊涂进了个挺正式的培训机构,稀里糊涂被分配给魏大勋当助理。
     
  他比我大了两岁,其实也没有成熟多少。艺人助理往往难做,我也听过一些,但他是很好的脾气。他当时比如今稍胖一些,笑起来更显得青涩。JYP从不缺人,我却因各种各样的原因偶尔给他画过妆,如那次年度风尚新人。他那几年得过几个我没听过的的奖,我分辨不清,记得清楚的没几个,只知道跟着他满世界走就好。
    
  “现在多喝点水,待会上了口红又舔嘴唇。”我低着头翻妆包,在几个长长短短的小管子里挑挑拣拣。魏大勋捧着个杯子,为不洒到衣服上小心翼翼地喝。我一抬头就看见这副情景,安静地等他喝完才拿出口红。
  
  “是不是艳了点?”他看着它犹豫地问。
     
  “是有一点。”我换了唇膏给他。他变得精致也是渐渐地,那时已初显一些,比如会向我请教唇膏与护肤,不再在私人时便放任自己随意了。我不知道这是好的改变还是坏的,但他乐意的事我往往也乐意。
     
  “不要大笑,情绪别太激动。”他经纪人不在近旁,于是这话换成了我叮嘱,“不是嫌你。这是大场面,你微笑更好看,也得体。”
       
  他匆匆地点点头,高声应了一句工作人员的招呼便起身走。那时我心里突然无端空空地一沉,像是某种预料,又像是警示。我随着他站起来,我们都愣了一下。不知为何我觉得必须说些什么,但又根本没有话还要说。
      
  “扣子系上,坐的时候不要驼背。”我最后这样说。我没有直接给他系上或指向扣子。我们认识得早,在未经演艺圈太多前他的分寸感甚至大多来源于我,那时他称得上青涩,外向但不张扬,我也鲜少见他同谁亲近。
      
  他冲我笑了笑,边转身边系扣子,边匆忙跑着边低着头说了声“一会见”,尾音消逝在人群的嘈杂里,我重新坐下来收拾东西,算随便拢了拢就拎着马扎跑到幕布后隐蔽的角落遥遥地看。他的位置靠后,我戴着眼镜能勉强看清那一排人的神色。两位女演员都还没到,他和另一位着西装的隔着一个座坐着,似乎有想要聊天的意图。我捧着妆包,那是我浑身上下最贵重的东西,那一刻我心中的感觉更无端地深了,我从未有过这样的体会,却无师自通般认为有大事将近,不是会毁了我就是会毁了他,要不然就是同时发生。
      
  我抬起头,他头顶没有悬着的梁架,转过头我的头顶也没有。此刻音乐轰隆隆地响起,我转移视线,望着女主持人的裙子发呆。
      
  我当时认为,这种没有根据的预料是不准的。因为我只是在魏大勋将登台时见到他似乎有要笑的趋势,镜头转得不快,他只是幅度很不大地咧了咧嘴。我松了一口气,看他登上台子,看他说简短的感言,在之后放松地笑,没有在意白敬亭的一回眸,更不知道魏大勋此后的人生将与这个相视一笑紧紧关联。我在他回到后台后夸他,他也很兴奋,回去之后还难得地吃了顿串以表庆祝。
       
  当天晚上我坐在车上,魏大勋在边上玩手机。我闭上眼睛昏昏欲睡,临近要睡觉了,突然脑中闪过一张脸,惊雷般唤醒了我。
     
  魏大勋问我怎么了,我摇头,我们继续做本在做的事,我却莫名地很难睡着,想起白敬亭当时因尚为锅盖头的造型不算惊艳的脸、细瘦的身躯和亮亮的眼睛。
     
  他也穿着一身黑白正装,获奖感言一长串,声音稍颤,微屈身抓住话筒的样子与多年后每一个在舞台上的他重叠。我再抬头望,魏大勋仍站在白敬亭近旁几步的地方,就好像时光一日未过。
    
   
  
02.
   
    
   
  魏大勋是很热情的人,我清楚这一点。
   
  他有些自来熟,也聪明、会看眼色,意料之外却得当的亲近会让人觉得很舒服。这些年他上综艺,跟谁没拥抱过没相对着大笑过,对着哪一个都能哥哥弟弟姐姐妹妹地称呼,也不失多少分寸。白敬亭却是我见过特别的一个。
     
  魏大勋在日常生活中对白敬亭很不一样,我早就能看出。他叫他小白,一个“小”字加上姓氏,这是常见的话。而“白”这个字漂亮,魏大勋嘴里吐出来尾音微翘,压低声音便更似情人低喃。他与手臂搭上他肩膀的他低头对视,眼里除开笑意便是爱,清明澄澈的爱。人说白敬亭少年感足,但我却见三十岁的魏大勋,爱起什么人来还像是个毛头小子,把所有喜欢都写在脸上。
    
  录二十四小时的时候我跟着组跑,每天的日常就是拎个马扎坐在摄影机后面,有时看机器,有时离得近了便直接看人。
     
  我亲眼看见过他们霜雪落满头,看见过他们似有似无的指尖交缠,看见过他们同时仰起脸大笑打闹。魏大勋靠在白敬亭身上,我没听见他轻细的声音,只见嘴唇微小的翻动。
    
  他说:“小白。”
     
  魏大勋一生里叫过这个两个字太多次,在夜晚的剧组棚子里蹲着看着手机笑的时候,在漆黑的深夜独自抽烟的时候。我见证了魏大勋无数个高亢与低沉的瞬间,它们大多和他的事业与亲人有关。直到我头回在里面瞥见白敬亭的影子,我才惊觉这个男人的特别。
     
  白敬亭有副好皮囊,他眯起眼笑时没人能不为他心动。我记得每一次我看见他的时候,这时魏大勋大多都在近旁,我遥遥望过去,偶尔四目相对,心里会叹息魏大勋喜欢他理所应当,他就是这样招人喜欢。
    
  “小白。”魏大勋的声音里往往带着很深的笑意,他口音很重,东北话也显得沉实。但偶尔他也会轻轻巧巧地吐字,大多数是对着白敬亭。“小白小白你吃了吗?” 
   
  这是在剧组时魏大勋对白敬亭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也是白敬亭说过最多的。从早到晚,他们总是偏好这种带着很重的中国本土气息的打招呼方式。白敬亭会在魏大勋拍夜戏的时候等在后面,而后他会叫一声“大勋”或“哥”,他们会一起去吃宵夜。
   
  “大勋咱晚上上哪晃晃去呗?”
   
  “晃晃晃别让蚊子给你晃昏了,赶明我看你化妆师刺儿不刺儿你。”
   
  “那不得怪你血太香不招蚊子吗。”
   
  这是他俩很平常的对话,就像每一对好朋友一样。魏大勋和白敬亭从不勾肩搭背,我猜测这是因为两个相互有爱情心思的人的刻意且默契的避讳。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我们这一行的人从不会在老板私人聚餐的时候跟在后面,我和魏大勋也没有那么好的关系。但是每次魏大勋和白敬亭总会有一个问我是否要带东西回来,他们都很细心,尤其对熟人。他们会记得一个平凡助理喜好的奶茶口味,像记彼此的生日、像记彼此接吻的习惯、像记彼此穿衣的风格。两个大男人的恋爱就是这样随性又细致。
   
  我常常觉得谁都比不上白敬亭。我心里向着魏大勋,即使知晓自己不够谈论,心里却总要狐假虎威地站在他身后,总要细细考量他每一份真情厚意是否值当,就好像每个偷偷议论老板八卦的员工,只不过我只能与自己说。白敬亭是个太好的人,很长一段时间我认为他们不容许再多一个人插足了。我见过太多无疾而终的感情,于是分外珍惜这场不见天光的欢喜。
   
  他们有很多朋友,可只有我看见了更多细枝末节:吻、爱欲、对视、早餐摊、炽热的凉薄、藏着深情的眼、伪装成营销的爱。我觉得悲伤与骄傲,我本不该这样想。他与男人谈恋爱我可能会牵连着掉饭碗,可我像每个看见千百万人不知的秘密的人一样沾沾自喜、甚至期望他们走得更远。世人皆爱大团圆,可惜故事总不尽如人意。
   
  我上一场恋爱还是同现已遗忘长相的中学同学,看着身边友人一个一个有了归宿也会期许,在他们失恋痛苦时也庆幸自己没有这样的心痛对象。每每这时我会又想起他们,想起两个在西南方向等日出的疯子,我会觉得要是这样爱一个人,怎样离散都算值得。
   
   
   
03.
   
     
   
     
   
  “她那伤口还挺深的,明天怕是拍不了了。”魏大勋走在我左边两步的地方,我低头看手机上那位和魏大勋搭戏的女演员发的消息。“不过你还是早点睡吧,万一能拍呢。”
   
  我盯着手机看,魏大勋却一点声息也没发出来。我扭头看他,他正目光空茫地看着酒店大门发呆。
   
  “魏哥你还醒着吗?”
   
  “哦不好意思。”他挠着头,“你刚才说啥?”
   
  我重复了一遍,他应了一声,揉了揉眼睛,“先回去吧。”
   
  我点头,走出两步回头发现他没跟上,回头一看他正站在原地看手机。
   
  “你……你先回去吧。”他显得犹犹豫豫,“我待会自己回去。”
   
  我想起那位女演员,终于还是没忍住,上前两步问他,“她伤得……你是去……?”
    
  他显得更犹豫了,似乎更像是在迟疑怎样回答而非是否真实回答,“不是啊。”他最后还是否认了,“你早点睡啊。”
    
  我们分别后各自走了。我明白那已不是我该问的范畴。可即便他真的……那又能怎么样呢?我闹铃响后匆匆忙忙从别处赶到剧组,离得太远而没有看清魏大勋看她的神色。万一他抓住了她的手腕,低下头短发轻轻蹭到她的脸上,我又能做什么呢?万一他的眼神里的温柔缱绻换了对象,我又能说什么呢?魏大勋才是更了解这段感情的那个,我只留存着高朋满座中他们欢颜瞬间的秘辛和白敬亭秋夜相隔百米的注视,此外再无筹码将心中的盼望与悲哀的现实较量。
   
  秋高气爽,晚风微凉。我回头,远方夜空亮起绯色的光,这一夜没有星星,月亮挂得很高。这边的路灯是温和的橙黄色,赤条条地映在斑驳的树纹上。魏大勋已经走远了,拐角之内的视线里再无人影。
   
  成年人的情谊不应当轻易冒进,西南方向终归没有日出。
     
    
   
    
    
04.
   
    
   
  他们分手像故事,讲求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早在这段感情开始时我就料到终会有这么一天,因为娱乐圈和同性恋的搭配太过不可思议。但他们着实坚持了太久了,比大多类似情景下发生的异性恋还要久,久到我渐渐相信他们真的能撑到被世界承认的一天。
  
  魏大勋和白敬亭的恋爱很平淡,像每一对平凡的异地恋情侣一样,他们在一起很久,因此很正常地没有过多的甜蜜,而面上更像兄弟。除开所有暧昧的、眼眸弯弯的对视外,甚至几乎没有机会显露腻歪。我曾猜测这是分离的原因之一,至今未证实。因为魏大勋实在从未对缘由露出分毫风声,甚至悲伤的情绪都没显出给我太多。我们关系其实不错,但大抵是因为他属实坚强,也不愿意在他人面前表现太多。我独独看见他大晚上等夜戏时坐在地上愣神,一只手拿剧本一只手拿盒装奶,那时我心中就知道可能有大事发生了。待走近,魏大勋抬起头,眼眶发红,脸色苍白,眉毛和嘴唇都耷拉下来,无意识地左右呲着牙。
 
  他说:“叫我去拍吗?”
 
  我摇头,蹲下身子看他,突然感觉心上有根针细细密密地扎。我几乎有小半辈子和这个男人日日相对,羡慕过他的金钱与地位,叹息过他的无可奈何,却头回对他生出一种类似身不由己的悲悯:他活得好过几百万人,却在失恋时只能抽着烟喝奶。
  
  “姐啊。”我们互相抓住手臂,像领导人会晤一样上下地摆。他就就着这站起来,原地缓了好一会,然后又说:“姐啊。”
   
  魏大勋从不这样叫我,那一瞬间我感觉我真的像他的姐姐。我们这一行不应当太把自己当回事,但其实我们相伴走过十年,即使是对再陌生的人,我也能为这样的事心疼。
   
  夜很黑,摄影的光在远处,明晃晃地亮眼。魏大勋没有接着抽烟,我们一前一后地缓慢地走,他指尖的微弱的火光就一直亮。他一路低着头,到了地方就摁了烟扔掉,抬起头对上耀眼的白光。有人迎上来,他飞速眨了几下眼睛,像是不适应光芒般地红了眼。完美伪装。
 
  “还有一会呢。”搭戏的演员嘻嘻哈哈地说,“这条好久没过。”
 
  魏大勋摇头晃脑地念着台词,身子左摆一下右撞一下,棚子里人很多,他不一会就会撞着一个人,然后和对方互相念叨上两句——他跟很多人都很熟。我站在后面看着,手机捏在手里,视频兀自在耳机里滋滋呀呀,片刻又低下头。那是个搞笑视频,我靠在墙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魏大勋走过来分享了一边耳机,后来开了公放,几个工作人员也一块捂着肚子大笑。
  
  这是个很普通的夏夜,已将立秋,气温未降,适宜吹风扇,晚上拍到很晚,魏大勋和同组的演员边笑闹边走,一路回了酒店。
  
  我从不了解那晚他睡没睡觉、睡没睡好,也从不知道他是如何调整好心情第二天继续蹦蹦跳跳的。只有这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魏大勋已三十岁了,已和十年前刚出道的他不一样了,已学会如何调节或掩藏情绪了,已不再是个可为挫折和助理哭上一夜的少年人了。
 
  他三十岁了。
 
 
 
05.
 
 
 
  手机叮咚叮咚地狂响,剧组工作群里不过六七点就惹惹嚷嚷,人一辈子总会有一瞬间像把躁郁情绪全抒发在老板房间的门上,敲得响得像原子弹爆炸一样来抱怨。
  
  不过幸好我没有付诸实践,以自己的理智控制住了这会让职业生涯大爆炸的念头。
 
  酒店隔音很好,我边敲门便把头抵在墙上打瞌睡。魏大勋出来的时间不可估算,我只记得我一抬头就清醒了。
 
  “哇魏哥你这一身挺好看的。”我由衷赞美了他穿衣的品味,头回发现魏大勋穿这种略小的酷毛衣真的很好看,他身材是挺好的。
 
  “别跟我整那些没有用的。”他不满地嚷嚷,“这么早干啥啊?”
 
  “那个女演员今天拍不了了,恭喜你喜提一场临时安排的晨戏。”我为他鼓了两下掌,幸灾乐祸地看着他整个人驼起背来,“你穿这个真挺好看的。”
 
  他被这句话似乎梗了一下,看上去有些无所适从,拿手抓着头,“哦……行吧。”
 
  看自己的老板受累挺舒适的。我心满意足地回过头,带着“我被吵醒你也睡不了”的同理心往回走。这个点不好临时叫化妆师来,得回去收拾一下妆包——
 
  我突然愣住了,像重回岁月里,回到那个座无虚席的颁奖典礼。
 
  熟悉的感觉再次降临,我却清楚它并非次次来自其他事物,而是魏大勋从不穿小一号的酷毛衣,也从不做无能为力的事。我发现我留存的故事又少一个,昨夜路灯下的白敬亭再不是我独自保管的秘密。
 
  魏大勋已三十岁了,已和十年前刚出道的他不一样了,已不是不做无能为力的事的人了,已学会如何为两个人的前程下担保了。
 
  手机和化妆品散在一边,清晨的风微小的浮起窗帘,手机仍叮咚叮咚响。我站着,踩在软乎的地毯上,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他活得好过几百万人,前路有黑暗,可他们愿试尽一个箱子里的全部火柴来找那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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